从智库角度看产业政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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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智库角度看产业政策问题】前不久，国内两位重量级学者林毅夫和张维迎关于产业政策的争论，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俨然成了轰动江湖的两大门派之争。林毅夫对产业政策的定义比较宽泛，指“中央或地方政府为了促进某种产业在该国或该地区的发展而有意识地采取的一些政策措施。其包含范围非常广，像关税保护、贸易保护政策，税收优惠、各种补贴，工业园、加工出口区，或者研发补助等”。林毅夫主张一个国家要有产业政策，在强调市场的同时，也强调“有为政府”的作用。他认为，好的产业政策能够加速国家经济的发展。张维迎对产业政策的定义相对较窄，指政府出于经济发展或其他目的，对私人产品生产领域进行的选择性干

2、预和歧视性对待。其手段包括市场准入限制、投资规模控制、信贷资金配给、税收优惠和财政补贴、进出口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土地价格优惠等。张维迎主张废除任何形式的产业政策，因为政府不应该给任何产业、任何企业吃偏饭。在他看来，产业政策代替了计划经济时的计划指标，是穿着马甲的计划经济，体现了政府对经济生活、资源配置的干预。他还认为，产业政策是集中化决策，将社会资源集中投入到政府选定的目标。但政府官员并不具有企业家的警觉性和判断力，也缺乏企业家那样的激励。产业政策之争在国内引发了更多争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前副主任陈清泰日前也谈到产业政策问题，与经济学家的理念之争不同，陈清泰更多从

3、政策实效上看问题。他认为，中国的产业政策执行了二十多年，总体来看，在经济发展追赶的前期，产业政策的实施有得有失，得大于失；在经济发展追赶的中后期，产业政策的实施有失有得，失大于得。所谓“失”，第一是行政性垄断未能减退，市场壁垒依然严重存在。二是所有制歧视未能消除，市场主体的不平等再被固化。三是企业作为市场主体，市场选择和投资决策的权利仍未到位。四是区域市场分割依然存在，没有减退的迹象。因此，陈清泰认为，中国应该降低产业政策的作用。他表示，“中国产业政策的地位之高，几乎是各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已经成为阻碍向创新驱动发展转型的障碍。实现可持续发展，必须此消彼涨，要把市场竞

4、争政策提到基础地位，产业政策不能削弱竞争”。在陈清泰看来，具有中国特点的干预型产业政策，在现在民营经济占据半壁江山时，显示出生产要素配置错误的严重扭曲，审批制的繁复影响企业经济技术的自主权，市场导向作用被政府替代，造成投资的盲目性和被误导风险上升，扭曲生产成本，补贴过度也使企业产生惰性和依赖，审批也有很大的随意性，造成腐败。陈清泰的结论是，政府不该再把产业政策作为保增长、主导生产要素配置的工具，应该要保障市场主体的公平地位，使所有市场活动都受到法律的约束。从经济学家到政策学者，产业政策之争从理念到现实政策更近了一步。从国内舆论的反映来看，更多人倾向于张维迎的更加市场

5、化的观点，陈清泰这样的体制内政策学者也认为政府应该减少干预型的产业政策。从第三方智库的角度，安邦智库（ANBOUND）的研究人员认为，如果是基于现实的政策选择，恐怕很难对产业政策进行非此即彼的“取”或者“舍”。更加理性和现实的做法是，根据现实的政策或改革的需要，来选择产业政策与市场化的平衡。必须承认，在实际的政策操作中，要中国政府放弃产业政策这个重要的工具并不容易。产业政策不仅代表了政府意愿，也代表了政府为实现某种产业目标而要配置的资源。从中国政府的角度看，追赶型的强势政府会坚持设定一些产业发展目标，并通过产业政策来尽量实现这些目标。在中国政府看来，在一些重要的产业

6、领域（如半导体产业），在落后的基础上，如果完全凭市场来实现产业的自主演化发展，将很难在一定时限内实现产业目标。这种看法迄今仍有很大的市场，他们认为，在不少的产业领域（如航天、半导体、高铁等），中国缺乏产业政策是难以想像的，这将无法实现国家目标。同样必须承认的是，政府干预型的产业政策也制造了很多问题，造成了很多的投资浪费，失败的例子非常之多。比如中国现在用了“洪荒之力”要去掉的过剩产能，要调整的产业结构，正是过去产业政策的结果。远的不说，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四万亿”政策刺激下，十大产业振兴、七大战略新兴产业等产业政策不断推出，动员了巨大的财政资源和金融资源，极大

7、地扩张了中国的债务水平，但留下的后遗症也十分严重。在我们看来，最大的问题是通过一组产业政策制造出更多的产业结构问题，再演变成经济结构问题，现在又寄望于出台新的产业政策来解决过去产业政策的问题！正如张维迎所说，“如果只想着扭转当前局面，扭来扭去也无法扭转。中国经济的转型关键在于观念的转型，如果只想解决某一个具体的问题，那么我们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越来越多”。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来看，调整产业结构既需要做“减法”也要做“加法”。要做“减法”，目前国内去产能、调结构的主要手段是以行政手段为主，而且阻力甚大，靠市场化可能根本难以推动。要做“加法”，中国要大力发展的战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