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道：山水散文的第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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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袁宏道：山水散文的第三级^*罗书华内容提要中国山水散文发展可分三个层级，第一级以郦道元为代表，第二级以柳宗元为代表，第三级则以袁宏道为代表。第一级山水主要是作者客观叙述出来的静物，而且往往是有山水没人物；第二级山水，作者常用比拟的手法，山水也显示出灵动之性，而且山水中也可见到更多人物的踪迹。袁宏道将比拟手法发展到更加纯熟的境界，山水显示出更为郁勃的灵性，不仅如此，他的山水主要是作为人的对象存在，人才是山水散文的主体，这就将山水散文推向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第三级。关键词袁宏道山水散文郦道元柳宗元第三级〔中图分类号〕I207

2、.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47-662X(2012)02-0076-06以山水为对象的散文或者山水散文是中国散文公案现在已经发展成为妇孺皆知的俗语，它经典地的一大类型，也是考察散文学发展的一个重要指标。说明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眼中的山不仅决定于眼前袁宏道足迹踏遍苏门、华山、蒿山，文集中跋山涉水的山，同时还决定于看山的眼。山水散文是以山水之作多达七、八十篇，在数量上是已经大大超过以山为对象的散文，山水景物是山水散文的主体，然而，水游记著称的郦道元与柳宗元，不仅如此，他的山水由于人们认识水平和描绘方法的不同等原因，散

3、文散文的性质，也与郦道元、柳宗元形成鲜明的区别。中的山水也同样会呈现出不同的面目。山水散文的如果说郦道元代表了中国山水散文的第一级，柳宗三级跳，首先就表现在散文山水的不同面目上。元代表中国山水散文第二级的话，那么，袁宏道就代大致说来，魏晋时期的山水主要还是一种独立表了中国山水散文的第三级。张岱说：“古人记山于人之外的客观存在，人们与山水的距离虽然很近，水手，太上郦道元，其次柳子厚，近时则袁中郎。”却没有获得发现山水美的更多机会，作家们还习惯已经朦胧意识到袁宏道在山水散文中的特殊地位。于对山水进行直接、表面的、客观的与静止的

4、描绘，然而，袁宏道因何可以与郦道元、柳宗元并称，袁宏山水只是作为客体、对象得到展示。虽然也有少数道的山水有什么特色？何以会作为“近时”山水散篇章中加入了审美和意绪，但它多半只是零星的与文的突出代表？他对山水散文作了哪些推进？研究偶然的表现，不足以改变文字整体的静观性质。郦界似乎还没有作出足够的阐释。道元的《水经注》就是这样一种山水。一*本文属教育部基地重大项目《中国散文学史》成果。①张岱：《跋寓山注其二》，《琅嬛文集》卷5，岳麓书社，1985看山似山，看山不似山，看山还是山。这段禅林年，第211页。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

5、数据库-www.nssd.org76袁宏道：山水散文的第三级与郦道元的山水不同，柳宗元的山水再也不是与人、触摸到少女梦幻般细润轻柔。“千丝直下”的“丝”与自己关系不大的独立客体。山水虽然还是山水的虽说没有明言是女儿的“发丝”，但有前面的描写渲形貌，其中却常常可以感觉到自然的灵性，而不再是染，人们仍然可能作这方面联想。“时方春仲，晚梅静止的物态，与此相应，作者的笔墨也不是一般的介未尽谢，花片沾衣，香雾霏霏，弥漫十余里，一望皓绍说明之笔，而是常常将山水当作人与物来描写。白，若残雪在枝。奇石艳卉，间一点缀，青篁翠柏，参“其石之突

6、怒偃骞，负土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差而出。”这段文字也没有直接用佳人来作比拟，数。其嵚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但“花片沾衣”、“香雾霏霏”、“一望皓白”、“残雪在列而上者，若熊罴之登于山”，鸟兽“回巧献技”，潭枝”、“参差而出”等语词还是共同构成了一道娇美鱼“似与游者相乐”这种文字最具代表性。的氛围，可以呼吸到浓郁的女性气息。人为万物之毫无疑问，袁宏道的山水不是简单的静观的山灵，少女又是人中之精，这样钟灵毓秀的山水，确实水，不仅如此，它比柳宗元的山水还要更富灵性，与有别于柳宗元的山水。人的距离更加靠近。它们

7、有思想，有情感，也有与自将静态的山水写出人的味道来，袁宏道自然也己交流的能力，有按捺不住表现自己的欲望。“西要大量运用比拟手法。不过，就是在比拟手法的运山之在几席者，朝夕设色以娱游人。”西山的朝夕用上，袁宏道也同样有所发展与提高。这不仅仅是美景，原来不是自然的本有，而是精心的设计，而目拟物与拟人的变化，即使是抹去人与物的差异，也仍的就为娱乐游人。“是日也，天无纤翳，青崖红树，然可以感觉到两者的不同。“石壁青削，似绿芙蕖，夕阳佳月，各毕其能，以娱游客。”青崖、红树、夕高百余仞，周回若城，石色如水浣净，插地而生，不容寸土。飞瀑

8、从岩颠挂下，雷奔海立，声闻数里，大若阳、佳月如此卖力地绽放自己的美丽，也是因为发现十围之玉，宇宙间一大奇观也。”因为一“奔”字了面前的游客。“众山束水，如不欲去。山容殊闲雅，无刻露态。水至此亦敛怒，波澄黛蓄，递相亲媚，“立”字，原本只是物理势能的运动就变成了生命的运动，无知无识的飞瀑主动而勇敢地从百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