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毅：《从城二 内与外——论陌生性》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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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内与外——论陌生性谭毅著2015.昆明目录第一章⋯⋯⋯⋯⋯⋯⋯⋯⋯⋯⋯⋯⋯⋯⋯⋯⋯⋯⋯⋯⋯⋯1第二章⋯⋯⋯⋯⋯⋯⋯⋯⋯⋯⋯⋯⋯⋯⋯⋯⋯⋯⋯⋯⋯170第三章⋯⋯⋯⋯⋯⋯⋯⋯⋯⋯⋯⋯⋯⋯⋯⋯⋯⋯⋯⋯⋯272后记（一行）⋯⋯⋯⋯⋯⋯⋯⋯⋯⋯⋯⋯⋯⋯⋯⋯⋯⋯370第一章从城（二）：《内与外——论陌生性》（第一卷）1恭元2605年8月下旬，学校开学之前，木匠其玉想用硬板材加固自己的房子。他的长子丛芸重新设想了支撑屋顶和窗户的新结构，画好了草图。“实现不了。你这是给未来的居住者画的吧？”其玉看过之后说，将图纸还给了儿子。丛芸把图纸夹到笔记本里，放回了皮

2、箱。假期中，丛芸经常提着这个小而结实的皮箱出门，在树林、灌木丛、街道和有轨电车之间，他像一个工作者、旅行者或行窃者：希望从这座小城多余的时间里富起来的人。当天下午，他在城里逛累了，开小卡车送货的丰潮遇到他，请他在购物中心旁喝了一杯果茶。“上午，我在帮葑荑太太清理肥料和肥料中的虫子。很奇怪，她今天穿上了裙子和白皮鞋，像是等着什么客人似的。”丛芸说，“不过，这不算奇怪吧。我觉得，她经常一个2从城（二）：《内与外——论陌生性》（第一卷）人站在栅栏前面，处于等待之中。”“那套衣服应该是她前两天坐我的车去一家商店专门买的。我那天不太忙，就在门口等她选

3、好衣服，还送她回去。快回到她家的时候，她突然把脸往车窗上挤，好像要躲到玻璃里去似的。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我的轮胎太硬，在路上跳来跳去，像他儿子踢的石子儿，踢得她想哭出声来。”丰潮说。葑荑太太是丛芸一家的邻居。丛芸和父亲出门经过她家时，常向她打招呼，看着她在窗前茫然地点点头之后，缓缓拉上窗帘。窗帘上有用比清晰的夜色更冷而模糊的蓝色调绣出的花丛。每个月的社区事务讨论会结束后，有一轮合唱，葑荑太太每次都参加。她仰着头，双手有节奏地举高。月亮似乎真的降落到了她身上。“我儿子，比你大。”她觉得丛芸听得很专心，亲切地走过来和木匠问好。当她对自己的歌唱满意

4、的时候，她会提到自己那远在黎城的儿子，并用手在丛芸头顶略高的地方轻轻一划。3从城（二）：《内与外——论陌生性》（第一卷）这是一个测量身高或者飞行的动作吗？丛芸感到她那像乌鸦一样不消失的儿子，确实会让黑森林哽出石子儿来的。果茶喝到一半的时候，丛芸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走在街上看地图的人。实际上，丛芸前两天前曾见他从城主的家里出来，靠在路边吸烟。他应该是一个初到漩涡不久的人。“你听，那家伙在打听你们住的那个片区呢。他似乎带着黎城口音，说不定是采购商，去你们家挑些狐皮貂毛什么的。”丰潮说。“能出售的都已经有主了。剩下的，绝对不能卖，这是祖父的纪念物

5、。他对父母亲说过，谁都不能和它们开玩笑。”“它们？”“那些动物皮毛和标本不简单。祖父为了稳定它们死去的灵魂，重塑了独属于它们的、柔软或蓬勃的外貌。如果我们轻易用银币和买卖掀翻它，那就如同掀翻被白天稀薄地盖住的一处处黑夜。那么，死亡也会翻开它无人见过的主题。”在回家的路上，丛芸看到一场即将在“穿越节”上演出的4从城（二）：《内与外——论陌生性》（第一卷）剧目预告。演出的内容是关于一个人用斧头为漩涡人挥出冷空气和雪的故事。他那被太阳照耀的斧面和延伸而出的光，落下，按仁慈的结构覆盖了人们的生活。后来，他从与斧头同构的倾斜屋顶滑到湖里消失了。“这是

6、铮关于漩涡早期英雄的想象。”丛芸想。他听说铮会出演其中的一个角色。铮在本地已颇为有名，他的父亲顿，是本地许多学校的校董兼地产商。丛芸见过顿。顿是也是丛芸所在中学的赞助人，曾受邀参加学校的开学典礼，还到丛芸的课堂上去问候过老师。铮有时也跟父亲一起出现。他是家中的独子，必定会继承父亲的事业。他有专门的家庭教师，不用去学校注册。但他在父亲赞助的这些学校里却有许多伙伴。他来的时候，总有些学生事先准备好了似的，暂时脱下校服，穿着会发光的尼龙衬衫，像分发的糖果一般围着他。有一次，丛芸听到铮坐在即将发动的汽车里和父亲说起那些伙伴，他称他们为“指甲油”。铮

7、会在这场演出中扮演什么角色呢？5从城（二）：《内与外——论陌生性》（第一卷）“一个因为不能啃指甲，而酷爱磨牙的妖怪。”铮有一次对着学校里的伙伴们说，“哈哈，我要演这样的家伙下葬⋯⋯”铮会写作开场的主题曲，它展开和变化的规则，以及这种运动出现之后的每一首曲子。他还会亲自演奏它们。这些，演出预告上，都写明白了。当他的演奏结束之后，演员才会吟诵出来自漩涡创建者整理的古老书籍中的某一警句。父亲其玉在节日里学校举办的师生和家长的联谊活动中见过铮。他对丛芸说，他感到铮在这座城市里没有朋友。“那是因为他没有母亲。”丛芸说。铮的母亲瑛在他14岁的时候离开了

8、家，她或许一道带走了腹中的胎儿，又或许怀孕这事并不存在。“因为远离她，铮这孩子更容易虔敬，少些矛盾、折磨。我那不幸的妻子只有将自己奉献于混乱的天赋。而铮，会将一颗粗砺的心变成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