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表现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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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散文表现略谈　　朱光潜在《情与辞》中说：“不表现任何情致的文字就不算是文学作品。文字有言情说理叙事状物四大功用，在文学的文字中，无论是说理叙事状物，都必须流露出一种兴致，若不然，那就成为枯燥的没有生趣的日常应用文字，如账薄，图表，数理化教科书之类。”朱光潜在这里将主体的情和理与客体的事和物并举，从而标明了文字的四大功用。而余光中在《不老的缪斯》中将散文的功能分为六项：抒情、说理、表意、叙事、写景及状物。比朱光潜的说法有所引申，或者说更为详细。这其中抒情与说理及表意，仍属于主体方面；而叙事与写景及

2、状物则属于客体。但若再加上写人，则主客体方面都齐全了。　　散文写人，可着眼于一些侧面或要素，表现上也各有侧重。比如丰子恺的《癞六伯》：“我童年时候，看见他约有五十多岁，身材瘦小，头上有许多癞疮疤。因此人都叫他癞六伯。”“癞六伯孑然一身，自耕自食，自得其乐。”癞六伯是个农民，他拿了些自家出产的东西到市镇上卖，得了钱就去喝酒。“且说癞六伯喝时酒，喝到饱和程度，还了酒钱，提着篮子起身回家了。此时他头上的癞疮疤变成通红，走步有些摇摇晃晃。走到桥上，便开始骂人了。他站在桥顶上，指手划脚地骂：‘皇帝万万岁，

3、小人日日醉！’‘你老子不怕！’‘你算有钱？千年田地八百主！’‘你老子一条裤子一根绳，皇帝看见让三分！’骂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些，反复地骂到十来分钟。”喝醉了酒，也会骂人。但他的骂，并无具体对象。接下来写文中的5“我”即小阿官也曾到过癞六伯的家，那癞六伯很和善，还拿了花生给“我”吃。“我现在回想，癞六伯自耕自食，自得其乐，很可羡慕。但他毕竟孑然一身，孤苦伶仃，不免身世之感。他的喝酒骂人，大约是泄愤的一种方法吧。”本是善良的，却不免有孤苦伶仃的身世之感，便借酒使气痛骂一回。这既是泄愤，也为心理找回一点平

4、衡。文中通过写骂，写出了人物的性情。　　散文的叙事，可如线串珠般串起一些片断，也可突出一些细节或场景。比如张爱玲的《爱》，就侧重于一个场景。本来作者的写作不管是小说还是散文，都很擅长于细节或场景的描绘，但这里恰是省略了大量的细节，也就是说留出了许多空白。这样做，或许是为了强调文中所写的那个场景，人生只合初相见，一种相遇的美好。若下文又写了许多细节或场景，尽管从内容上看是丰富了，却有可能冲淡了初次相识的美好。而这正是文中的她念念不忘的，情窦初开，那是初恋的美妙。那场景“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门口，

5、手扶着桃树。她记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这像是一个特写的镜头，给予对方美好的印象，使得对方打破沉默，由陌生而相识。对门住的年轻人过来打了一声招呼：“噢，你也在这里吗？”此后她历经风波，仍然记得从前那个春天的晚上，那个打招呼的年轻人。但所传导的意趣，或许还包括这个亮相出场，她对自己的衣着及背景也是很满意的，因而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对于她来说，那也可以是说人生美好的一个象征。　　写景状物虽各有侧重，却不无关联。写景，往往景中寓情或情景结合。状物，则大都借物寓意或托物言志。比如宗璞的《紫藤萝瀑布》：

6、“5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道那是每一朵紫花中最浅淡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这里化静为动，将花朵比作一条瀑布。而拟人的手法，又增其活泼。“每一穗花都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紫色沉淀下来了，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每一朵盛开的花就像是一个张满了的小小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舱，船舱鼓鼓的；又

7、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开似的。那里装的是什么仙露琼浆？我凑上去，想摘一朵。”这里仍用比喻与拟人来写花朵，但推进一层，不仅状物生动，还溢满欢欣。欢欣的情感自是由眼前的繁花而起，但想到曾经有过视赏花为腐化的荒唐年代，则对由纷繁花枝带来的美好更有珍惜之义。　　散文用于抒情，是甚为常见的。比如老舍的散文《想北平》，“真愿成为诗人，把一切好听好看的字都浸在自己的心血里，像杜鹃似的啼出北平的俊伟。”由于心中储满诗情画意，作者的情怀中，确实是希望做一个诗人的。但他不是诗人，不能说那么多赞美的话语，因而那

8、种渗入血脉的爱仍就难以表白。行文至此，一种情绪的酝酿是足够了，但5作为散文的表现，还得说一些具体的事儿才能落到实处。由于想说的事甚多，本就苦于不知从何说起，作者便又想到了比较，从比较中见出特色。比如与巴黎的比较，同为大都市，可比之点甚多，但作者选择了住家作为比较点，从而体现出北平的闹中有静，甚而不无田园风味。由住家讲到城市布局，自有它适于人居的理由，那就是既不挤得慌，又不太僻静。人在城中，却可见山林，这城市山林实是最为理想的格局。当然，还有诸多物事，如花朵、菜蔬、水果、古物及图书等。作者眷恋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