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理论思辨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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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医理论思辨录贾春华（北京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北京100029）关键词：中医理论；语言；逻辑；隐喻晚近时常思考的是这样的一些问题：中医学究竟在使用一种什么样的语言，这种语言蕴含什么样的逻辑？应用一种什么样的逻辑来刻画中医所谓之“辨证论治”？中医理论是如何指导临床实践的？或我们究竟是如何应用中医药理论？我们凭什么相信她？如此这般的问题都将指向一个节点，那就是中医的语言问题，这种语言涉及的逻辑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将如何理解、解释中医学的语言？笔者曾多次强调：“中医语言是一种基于隐喻认知的语言；中医逻辑是一种旨在发现而不重证明的逻辑。”时常回响在我耳边的那个声音是伽达默尔于《诠释学Ⅱ·真理与方

2、法》中所说的那段话——“一切理解都是语言问题，一切理解都在语言性的媒介中获得成功或失败。一切理解现象，一切构成所谓诠释学的对象的理解和误解现象都表现为语言现象。”1.一种以身体经验感知为基础而形成的理论中医学是一种以身体经验感知为基础而形成的理论。任何一种理论必备的就是这一理论的解释性，故中医学理论首先是一种关于解释的理论；在不可能超于肉眼观测的时代，解释的理论应该是一种基于隐喻认知的理论；隐喻认知的主要形式是“近取譬”，即取我们周边的事物以说明我们不清楚的事物；“近取譬”是关乎我们身体的经验。在研究中医这种隐喻性语言中，首先要解决的是“隐喻语言的双重指称”或称之为“隐喻语言的二阶指称

3、”问题，就是当我们说“S是P，意指R”的问题。中医学语言与西医语言是两套不同的语言，它们对人体生理、病理、治疗等内容的言说具有不同的范式，在两种不同语言的互译中不存在一个简单的可以套用的公式，如果你要寻求这一公式，那么你走错了路。甚至可以说两种语言间根本不存在完全翻译的可能。2.《伤寒杂病论》中的逻辑《伤寒杂病论》究竟应用的是一种什么逻辑？这个问题要从不同的阶段做出回答。学习的初始阶段，会将经典条文作为一个个命题，并将此一个个命题作为一条条规范，它可以隶属于命题逻辑和规范（道义）逻辑范围；临床应用阶段可以说是一种选择逻辑，即我们在已掌握的命题中寻求与临床表现相同或相近的条文以应用之。这

4、就是我们所说的“方证相应”。当然这是最为简单的区分，其实中医治病所涉及的逻辑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广义模态逻辑，是一种集知识、信念、道义为一体的动态逻辑。3.中医学存在两大理论体系在中医学中起码存在两大系统，这两大系统依据划分标准及目的的不同可以赋予不同的名称。可以简单的说中医学中存在“辨证论治”与“方证论治”两大系统，“辨证论治”系统更具有探索性，在理论的建构上更具有优越性；“方证论治”更侧重于应用性，在临床应用上有着优先的地位。但这并不等于说“辨证论治”系统不能应用于临床，它在未有确切疗效新疾病发生时发挥作用重大；“方证论治”对已有确切疗效的疾病治疗时更为简捷。两大系统的区别犹如计算机的

5、发明与使用。4.中医学中的脏腑功能是生理抑或指派是我们发现了中医学中的脏腑功能？还是我们将某些功能指派给了某些脏腑？这就像某人与生俱来的具有吃饭、睡觉的本能与给某人赋予了一定的社会职责一样，与生俱来的本能是一种先天的，而所赋予的某种职能则是后天的，与生俱来的本能在非病态的情况下是不会出错的，而所赋予的某种职能则很难做到尽善尽美。中医学中脏腑的功能是与生俱来的，还是我们将某类系列的功能赋予了相关的脏腑？这是解读中医学关键的问题，也是多年来人们没有谈及的或不敢谈论的问题。以本人对中医学的认识，中医学中脏腑的功能，虽然有些是伴随相关脏腑与生俱来的，但脏腑理论中那些脏腑的功能更多的是被一些理论

6、学家指派的，是他们赋予了脏腑相关的功能。5.中医病因病机是一种因“原型”而形成的概念隐喻在中医病因病机的研究中我们千万不要忘记了中医病因病机的世俗来源而是把她们当成了某种一成不变的东西。可以说中医学中的病因“六淫”“七情”学说是一种对世俗观念的借用。“风、寒、暑、湿、燥、火”的病因概念是人们在概念形成过程中应用了自然界风、寒、暑、湿、燥、火“原型”而形成的概念隐喻。它的应用是跨域的，即将始源域的图式结构映射到目标域之上，通过始源域的结构来理解目标域。其理解类似于：当你听到S是P时,如果要知道P的可能值,可寻找S与P可能相似的地方,要确定S与P可能相似的方面,可寻找P类事物明显的、众所周

7、知的、不同于其它事物的特征。且此六淫并非六个“个体”而是六个“范畴”，它只是对自然界存在致病因素的一种归类。6.中医证候诊断在于主客观的同构证候的诊断主要在于主客观的统一，它主要是依据病人的临床表现与医生头脑中有关证候的诊断标准的吻合。在此有两种诊断形式，其一、即症状的对应，其二、对某些症状分析后找出意义上的相同或相似。而西医对病的诊断显然不是仅仅依靠病人的临床表现，他要寻求的是影像、病理、生化等多方面的支持，很显然他要为病人的临床表现寻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