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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域拜火习俗的文化理解阿合买提江·艾海提内容提要:本文从被研究者的角度,对西域诸民族火崇拜的象征意义、仪式的功能以及与祆教的关系进行了文化分析和理性探讨。关键词:西域 拜火 习俗 探究中图分类号:K89212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4743(2001)0320095207对于人类学者来说,神灵信仰和仪式构成了文化的基本特质,也构成了社会形貌的象征展示方式。因此,无论采用何种解释体系,人类学者在进行田野调查以及对“民间模式”进行文化分析时,信仰与仪式向来是他们观察和研究的焦点。不仅如此,在分析由信仰和仪式构成的所谓“宗教现象”时,人类
2、学者避免主观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判断,力图在文化本身的逻辑中、从被研究者的角度、参与到信仰与仪式的主体社会当中,阐述和分析宗教。本文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从西域诸民族民间宗教中的“火崇拜现象”入手,进行文化分析与理性探讨,从而为我们考察少数民族社会———文化,提供一个可借鉴的视角。一、关于火种起源的神话传说人类在使用火之前,最初只能观察和感觉到自然火,而这些由雷电、火山产生的自然火都将给人类产生视觉上的恐惧感,因为它烧毁森林树木,烧死人畜,能吞噬一切生物,从而使先民们产生了对火的敬畏感。与此同时,先民们偶然觉察到大片森林燃烧之后,灰烬里残留着野兽尸体
3、,食之香味四溢,比他们生食的野味要美得多,从而也就认为火是能吞食动物的活物,是神灵。或许基于这样的认识,使人类产生了对火的崇拜。关于人类对自然界的火———这第一个伟大胜利的愉快记忆,还存在于不少民族的民间传说中,为此也孕育出许多美丽的神话。汉族有燧人氏钻木取火的传说,古希腊人则有普罗米修斯从天庭偷火给下界的神话。韦尔比特斯基记录了这样一则突厥语系民族的神话:第一个人来到地上以后,至高无上的万物之神———于尔根①指给他草和果子,说道:“你尝这些东西,喜欢你就吃!”名叫塔尔根·内梅的第一个人吃了草和果子,并知道了这些都是有营养的食物。第一①“于尔根”
4、———在突厥语中具有“伟大、至高无上”之意。·95·©1995-2005TsinghuaTongfangOpticalDiscCo.,Ltd.Allrightsreserved.《西域研究》2001年第3期个夏天靠吃草和果子生活的塔尔根健康而精力充沛。夏天过去了,到了冬天的时候,塔尔根很苦恼,勉强熬到了来年夏天。从此他学会了冬天储存食物。但是,冬天各种动物都来骚扰,使他不得安宁,塔尔根便用棍子驱赶它们。于是各种动物便去向于尔根告状,于尔根说道:“让动物吃草,让人吃它们的肉,用兽皮作衣服。”起初的人靠草和果子来维持生活,所以还不需要火,但于尔根让人
5、吃肉以后,就产生了对火的需要。于是于尔根从天上带来一黑一白两块石头,把干草放在手里捻碎,再放在一块石头上,用另一块石头一撞以后,草就着了。这样于尔根教会了第一个人首次取火,并且说:“这火是我们祖先的力量落到石头上发出来的火。”①这则神话传说向我们说明:第一,火种不仅是万物之神创造的,而且也是祖先力量的体现。第二,突厥语系各民族的先民们是通过燧石打击的方法取火的。关于这一点,我们今天仍可在突厥语系各民族民间宗教的信仰与仪式中得到引证。阿尔泰雅库特人认为,只有燧石打出来的火才是神圣的,因为于尔根给人间带来的第一颗火种就是用燧石打出来的。所以新郎和新娘
6、在新房里第一次点着的火,必须是用燧石打出来的,他们要在这圣火的旁边呆上三天三夜。并把这火叫作“阿耶奥乌特”,意为“神圣的火”。哈萨克族给新生婴儿的起名,也是和这神圣的火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父亲预先提出许多名字,然后用燧石打火,在打火时,口中不停地喊着预先取好的名字,如果喊到某个名字的一瞬间,燧石恰好打出了火,那么这个由圣火护佑的名字便是新生婴儿的名字。有关燧石打出的火被视为神圣的这一概念,显然与《火神的来源》的神话内涵相吻合。②而维吾尔族也认为,用原始的方法火镰和火石击出的火能治愈小孩头上的疮。由此可见,在新疆少数民族“民间文化模式”中,仍保留着原
7、始的取火方法,尤其是每逢特别重要、隆重的典礼以及驱邪除秽时,人们就要采用这种原始的取火法,因为在他们看来,采用先民的方法所取的火,才是神圣的。关于火的起源,蒙古族的传说也非常具有典型性。在其祭火祝词中说:“以火石为母,以火镰为父,以石头为母,以青铁为父”。认为火是“母”和“父”通过碰撞和摩擦产生的,而这碰撞的过程便是“性交”的过程。这种观念在原始人那里是很普遍的。在原始人的思维中,钻木和性交是相同的行为,置于地上被钻穿孔的木棍是女性,直竖着的木棍是男性,于是便认为火生自女性生殖器。民族学的资料和神话传说里都说女性是最先拥有火,主管火神的必定是女性
8、。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蒙古族关于火的起源的传说却发生了演变:“火神的形象本来是女性,后来演变为男性,开始为自然崇拜,后来又融入了祖先崇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