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启蒙？康德与傅柯的界限思考与现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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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何谓启蒙？康德与傅柯的界限思考与现代性陈逸淳（政大社研所硕士班）康德在十九世纪就曾对「什么是启蒙」这个问题进行思考，二十世纪的傅柯同样也写过一篇论何谓启蒙的文章。在文章中康德认为，有些对人们所施行的限制是有碍启蒙的，而有些却不是，反而还促进了启蒙：「必须总是能够自由地公开运用人们的理性，唯有它才能够在人们之中引发启蒙；而理性的私人运用却经常必须极为严格地受限制…。」康德认为，「理性」必须被人公开地使用，而理性也只有在公开的使用中才能是自由的，例如一个学者透过写作而向公众表达他对于公共事务的看法或批评。或者，应该这么说：任何人都有权以一种学者般的态度，对于公众事物在大众面前理性地发表他自己

2、的意见。但是理性在私下的使用却必须是有所节制的：一个服役的军官不论如何都应该遵从其上级的命令，而无权去争辩或质疑这个命令的合目的性或者其效用；一个牧师有义务照着他所隶属的教会的教义向他的听众传福音。对康德而言，理性的自由必须在某个范围内受到约束，人类才有可能摆脱其「不成熟状态」。而这个理性的界线便在于公领域与私领域的划分。理性只有在公领域之中才是正当的，人们在公领域之中的理性运用必须拥有完全的自由；而理性在私领域中的运用却必须是有所限制的，人们在自己的私人岗位上必须善尽自己的义务，而不是运用理性去争辩。唯有如此，人们才能摆脱其「不成熟状态」，才能成为「启蒙」的。因此，在康德那里，「启蒙」

3、便在于理性界线之划定。理性的使用不能逾越、不能超过理性所从属的范围。启蒙运动便在这定界的努力中展开。康德笔下的那个「启蒙的时代」是个在理性的公开运用上（尤其是关于宗教事务上的运用）愈来愈自由的时代，但是人们仍必须在私领域中避免运用自己的理性。当理性界线之划定越来越明确而深刻、人们都能遵守份纪、不做出逾越之事，而能使得界限越来越确定而巩固之时，便足以称做是在启蒙运动之中的启蒙时代。后来，傅柯在他的〈何谓启蒙〉一文中对康德的那篇文章作了相当特别的诠释。傅柯认为康德所谈论的「启蒙」，是第一次把「今天」当作历史上的一个「差异」，并以此作为哲学的使命；而傅柯认为这就是所谓的现代性态度（attitu

4、deofmodernity）。尽管我们无从得知康德能不能同意傅柯对他的诠释，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傅柯提出了一个属于傅柯的，对于「启蒙」和「现代性」及其之间的关系的独特思考方式。在傅柯那里，现代性是关连到当时的实在（contemporaryreality）的一种「态度」或「气质」（ethos）。现代性态度把现在英雄化，它是与传统断裂的、只存在于「现在」之中的一种永恒态度。傅柯以波特莱尔的一篇文章波特萊爾（2002），〈現代生活的畫家〉，收錄於《1846年的沙龍—波特萊爾美學論文選》，郭宏安譯，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文中第四節特別討論了「現代性」這個概念。为例，说明了所谓的「现代性态度」所

5、具有的四个特点：首先，现代性是一种时间上的断裂，每个现在都是与过去的差异，每个对现在的意识都是一个在时间上的划定界线；这条界线说明了「现在」相对于「已过去的事物」的崇高。第二，现代性的人（themanofmodernity）和漫游者（flâneur）是不同的。漫游者在任何时刻皆机敏地寻找瞬间即逝的偶然乐趣，他们只是纯粹地闲逛，所为的只是偶发的趣味。现代性的人不同于漫游者，他们寻求改变世界的面貌，这种改变并非要取消现实，而是在现实之中把握住现实的诗意和崇高，在现实之中发现现实、重构现实；同时尊重了现实又违反了现实。在傅柯那里，现代性的人站在当下Present一字在中文中同時具有「出席」、「

6、在場」、「呈現」、「現在」、「當下」…之意，兼具了空間上與時間上的「在」的雙重意涵。儘管本文在行文時並未對上述幾個中文詞彙作特別的區分，但是讀者不應忘記這個字同時具有的多重意涵。的界线Limit一字也同時兼具了「界線」與「極限」之意。本文的標題以「界限」一詞來包含這兩個意涵。不過在行文中為了強調這個字在文脈中的傾向，所以在文中仍同時使用「界線」與「極限」這兩個中文詞彙；讀者在閱讀時不應忘記limit這個字是具備多重意涵的，且這幾個中文詞彙都是與limit這個字有關的。上眺望现在的极限，在现在之中寻求对现在的逾越，在界在线寻求对界线的穿越。他们寻求改变，站在既有的现在之中，去创造比现在更多

7、的可能性。第三，现代性也与「自我」相关连；身处于现代性之中的人具有一种自我创造的态度。这并不是去发现自己既有而未知的秘密或真理，而是去制作自己、创造自己；他们把自己的身体、行为、感触、热情以及其独特存在变成一种艺术。现代性的人去体验自己的界限，并在每个现在之中制作自己。现代性的人既在每个当下体验自己的界线，也在每个当下创造自己的界线。第四，这种现代性的气质只会在另一个地方、一个差异处被产生出来，也就是在那波特莱尔称之为艺术的地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