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与“初唐四杰”.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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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孟子与“初唐四杰"口杨海文公元7世纪，有四位才华横溢、命运多舛的诗人，史称“初唐四杰”。他们不算孟学史上的大人物，但同样吸吮过孟子的思想营养，体察过孟子的生命情怀，为后人留下一组朴实无华的孟学史片段。四杰之中，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王勃(公元650—6767)可能年龄最小，且英年早逝，却排名第一，成就高于其他三人。《王子安集》有两篇文章提到孟子：遗雅背训，孟子不为；劝百讽一，扬雄所耻。(卷4《上吏部裴侍郎启》)⋯有时无主，贾生献流涕之书；有志无时，孟轲养浩然之气。(卷5《上绛州上官司马书》)何谓“遗雅背训，孟子不为?”清末学者蒋清翊(生卒年不详)注

2、云：“未详。”孟子之本事难详是一面，王勃之用意明显又是一面：“圣人以开物成务，君社会科学论坛凰目丽—堕学人随笔一孟子与一初唐四杰～子以立言见志。”l4(《上吏部裴侍郎启》)换句话说，对孟子经由文化守成主义达成道德理想主义的“文以载道”观，王勃心有戚戚焉。立言的层级低于立功，但儒家知识分子何尝不想建功立业?东晋袁宏的《三国名臣颂》有言：“故有道无时，孟子所以咨嗟；有时无君，贾生所以垂泣。”(《晋书》卷92)王勃化用袁宏此语，既是自身心迹的写照，更揭示了儒者的政治抱负与现实际遇两者间永恒的困境。凡是儒者，谁不被“有道无时”或者“有时无君”这些困境所包裹?

3、一旦被包裹，就会从立功自觉地退到立言，进而把立言与立德紧密联系起来。《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简称《滕王阁序》)就说：“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明于此，王勃可谓唐代的孟子，孟子可谓战国的王勃!【作者简介】杨海文，哲学博士，《中山大学学报》编辑部编审。181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人杨炯(公元650-693)与王勃同龄，曾为王勃的诗文集作序。王勃乃隋末大儒王通之孙，所以，杨炯的《王勃集序》写道：祖父通，隋秀才高第，蜀郡司户书佐，蜀王侍读。大业末，退讲艺于龙门。其卒也，门人谥之日文中子。闻风睹奥，起子道惟，摧摩三古，开阐八风。始

4、摈落于邹、韩，终激扬于荀、孟。《中说》(又名《文中子》)仅有《立命篇》提到孟子：“董常闻之，谓贾琼日：‘孔孟云亡，夫子之道行，则所谓绥之斯来，动之斯和乎?孰云淳朴不可归哉?”’。董常(生卒年不详)虽是王通的得意弟子，但王通与孟子究竟有何关联，却是思想史上的一大疑团。杨炯这里给出了解释：“始摈落于邹、韩，终激扬于荀、孟。”王通先是排斥弃绝于邹衍、韩非的理论，最终激动振奋于苟子、孟子的学说。这类解释影响了唐末的皮日休，《皮子文薮》卷4《文中子碑》就径直认为王通承接了孟子的衣钵：“故孟子叠踵孔圣，而赞其道。复乎千世，而可继孟氏者，复何人哉?”受时代所限，杨

5、炯没有像董常那样孔孟连称，但他提供了另一种形态的“孔孟”说法，十分值得注意：高台下泣，孟尝君之恻怆可知；梁木兴歌，孔宣父之平生已矣[IO]o(《杨炯集》卷8《唐上骑都尉高君神道碑》)孔宣父既祥五日，弹不成声；孟献子加人一等，县而不乐⋯。(《杨炯集》卷9《李怀州墓志铭》)“孔”即孔宣父，还是孔子。“孟”则不是孟子，而是孟尝君或孟献子。后一句话，清人董诰等编的《全唐文》卷196《杨炯(七)》作：“卜子夏既祥五日，弹不成声；孟献子加人一等，县而不乐。”同一作品有不同版本、不同表述，实为思想史平添了些许曲折。深究这些曲折，乐趣亦在其中。杨炯还有《伯母东平郡夫

6、人李氏墓志铭》一文，亦与孟学史有关。其序云：“每献岁发春，日南长至，群从子弟称觞上寿者，动至数十百，未尝不欢言善诱，借以温颜，侃侃焉，同蔺焉，有孟母之风焉，有敬姜之诲焉。”其铭曰：“宋云孟母，鲁季姜兮。”n西汉时期，先有韩婴的《韩诗外传》卷9[】引，后有刘向的《列女传·母仪篇》H，极力表彰孟母。杨炯拿孟母之风来褒扬李18'2l社会科学论坛咖氏，即是这一传统的体现。幽州范阳(今北京附近)人卢照邻其诗文集《卢照邻集》有三篇文章提到孟子：昔文王既没，道不在于兹乎；尼父克生，礼尽归于是矣。其后荀卿、孟子，服儒者之褒衣；屈平、宋玉，弄词人之柔翰n。(卷6(-m

7、马都尉乔君集序》)自获麟绝笔，一千三四百年，游、夏之门，时有荀卿、孟子；屈、宋之后，直至贾谊、相如[】。(卷6《南阳公集序》)学孟轲偃蹇，为王者师；范雎匍匐，为诸侯客n。(卷6《对蜀父老问》)人随笔孟卢照邻以孟、苟接踵孔子，此乃思想史的通识。盖因司马迁的《史记·孟子苟-7-与卿列传》，已为后世确立“孟苟齐号”的基本语法[1。可卢照邻为何跟杨炯一初唐四样先苟后孟，而不是先孟后苟?先苟后孟，意味着唐初苟子的地位高于孟子太吗?如果未能穷尽史料，这个问题就不能作答，只能暂时放下。“孟轲偃蹇，为王者师”，典出西汉扬雄的《解胡(并序)》：“是故驺衍以颉亢而取世资

8、，孟轲虽连蹇，犹为万乘师。”f2啊(《汉书》卷87下)《对蜀父老问》还说：“彼一时也，此一时也，易时而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