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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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阳台上的温馨张晓东吃午饭的时候，妻说我们家的阳台上有一只鸟儿在孵蛋。话音未落，我和女儿便冲向了阳台。只见阳台防盗窗东边靠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堆干草做成的简易的窝，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正静静地静静而安详地趴在那里孵蛋。它身穿一袭灰褐色的羽衣，光滑而油润，如流光的丝缎；它身体胖胖的胸脯圆圆的，显得脖子很短，如果除去它灰褐色的长长的尾巴，俨然便像一个不甚规则的球；长而尖的灰褐色的喙埋在胸前的绒羽里；一双黑豆般晶亮的小眼睛镶嵌在它那小小的脑袋上，在眼眶里骨碌碌滚动，好像时刻在警惕着敌人的偷袭。它隔着窗玻璃看到了

2、我和女儿的临近，只是将身体稍微挪动了一下，但我从它眼睛的余光里分明感觉到它的不安和对我们的警惕。我想如果它不为了完成生儿育女的使命，它是不是会一感到危险的存在就急急忙忙地飞走呢？但是，现在，它正在完成一项光荣而伟大的使命，所以才对我们的临近或者在有不可预知的危险的时候没有选择远扬，多么伟大的母亲啊！为了身下的儿女不受春寒的侵袭，更是为了它们生命的安全，它选择了赌博——赌我们对它只是善意的观察而不是恶意的捕捉。此时外面虽春寒料峭，寒风袭人，阳台上却充满了温馨，充满了融融的春意，充满了浓浓的真情。晚上下起了雨

3、，这雨却不是老杜笔下的潜入夜细无声的喜雨，而是随着阵阵寒风，伴着滚滚春雷快步而来的急雨。我快速冲向阳台，想用纸箱把防盗窗的南面遮挡住，使得这伟大的母亲免受风雨侵袭之苦。临近窗户，我迟疑了——它不了解我善意的举动飞走了怎么办？我迟疑不决之时，再看这伟大的母亲，只见它小小的脑袋朝西，低垂在胸前，长长的喙依然埋在胸前的绒羽里很安逸地睡着，雨打在防盗窗的顶棚上，叮当作响，而它只把这声音当作大自然恩赐的小夜曲，并全身心地很投入地欣赏着。这时我忽然感到，外面虽然风大，可阳台上鸟儿筑巢的这个角落里却只有一丝的微风，好聪

4、明的鸟儿！它似乎算定这个角落在这个季节是不会受到风雨的侵袭的，因为阳台的右前方有一座五层高的楼房，正好挡住来自西南的冷风，正前方是一座三层楼，也正好使得位于三楼的阳台不受南风的干扰，防盗窗的顶棚又正好为它遮挡了冷雨，我忽然明白了它为什么只做了这么一个简易的窝的原因了。同时也打消了我的担忧。第三天，它依然静静地静静地很怡然地趴在窝里，小小的黑豆般的眼睛久久地注视着南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爸爸，它难道不渴不饿么？”女儿的一句话提醒了正沉思的我，是啊，三天了，它就这样待在窝里，应该是又渴又饿了。我问妻：“你什

5、么时候发现的它呀？”妻说：“有一个星期了，我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它已经在窝里了，我也不清楚它什么时候来的。”一个星期了！一种给它喂食的冲动逼使着我想拉开最东面的窗户，可是我再一次迟疑了。女儿说：“爸爸，给它蛋黄派吃吧，我拿碗给它盛水。”我说：“别忙，咱们一拉开窗户它飞走了可咋办啊？”一句话让一向诡计多端的女儿愣在了那儿，用手敲着脑袋，眼睛滴溜溜乱转，想想出个万全之策以解决此颇为棘手之问题。妻说：“最好别管它了，当心好心办坏事。”我想世间万物皆有其灵性，皆有其生存法则，南极的企鹅不是也在冰天雪地里不吃不

6、喝地坚守几个月么？看来此鸟亦必有其能够坚守的准备。想到这里，心下释然，说与女儿听，女儿亦若有所悟地舒展开紧锁的眉头。又过了两天，女儿对我说：“爸爸，小鸟变瘦了！”我大惊，快步走向阳台，和往常一样靠近窗户观察。那鸟儿一见我的靠近，脚爪欲站立，翅膀也欲展开，，眼神中流露出浓重的惊恐，见我并不拉开窗户，就又趴了下来，两只黑豆般的小眼睛严密地监视着我。我心下纳罕，这是怎么啦？前几天不是这种反应啊？这样想着，手不自觉地放在了玻璃上，那鸟儿一见我的手，在起身欲飞的同时居然伸出它那长长的喙颇有啄我的意思。这一系列的反常

7、举动不由得使我想起那只被忽略了的配偶，鸟儿孵蛋时往往是雌雄两只鸟儿互相交替着共同完成延续后代的重任，一只在窝里孵蛋，另一只便出去啄食。各种迹象表明这只鸟儿极像那只和我素未谋面的雄鸟。我把想法告诉了妻子和女儿，她们亦觉有道理，不是有道理，简直是大大的天衣无缝的有道理！娘俩都对我流露出既敬且佩的目光。我不无得意地说：“且看以后那只胖一些、温柔一些的鸟儿是不是还来。”果然，第二天我再去阳台的时候发现那只胖乎乎的鸟儿正静静地静静地在窝里孵蛋，神态怡然而安详。我庆幸当时没有给它食物和水，庆幸没有给它加工窝巢，庆幸没

8、有打扰它们宁静的生活。可它们何时倒的班却又成了我萦绕心头、久久挥之不去的好奇。晚上，我和女儿架起摄像机，想录下它们换班时的场景，第二天回放录像时才发现只录了两个小时，根本就没见第二只鸟。遗憾之余，不禁又想，这两只大自然的精灵本来应在绿荫中欢快地歌唱，在自然中生育繁衍，而现在它们能在我阳台上繁衍后代已是上天对我莫大的眷顾，我又何必非得对它们了解得一清二楚呢？给它们留一些私密的空间，给自己留一些想象的余地，难道不好么？一切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