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祭文的文体源流和文体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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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27卷第2期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Vol．27No．22010年3月JournalofShenzhenUniversity(Humanities＆SocialSciences)Mar．2010悼祭文的文体源流和文体形态张海鸥，谢敏玉（中山大学中文系，广东广州510275）摘要：悼祭文是祭文中的一类，特指悼祭死者的文章，与同属哀祭文体的哀辞、诔文、吊文等有所不同。其文体形成于汉魏之间，经过六朝的发展，大盛于唐宋。早期悼祭文形式自由，韵语与散语皆可用。晋、南北朝时期的悼祭文以四言韵文为主，讲究音

2、律，句式骈俪，有一定的格式规范。唐宋时期作品和文类大为丰富，除传统的四言韵文外，还有骚体、赋体、骈体、散体等。元、明、清三朝承继唐、宋，诸体均有发展，其中散体悼祭文的创作最为出色。关键词：悼祭文；文体；源流；形态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60X（2010）02-0083-06悼祭文属祭祀文类。古代祭文体类多样，用途甚《春秋繁露·祭义第七十六》亦谓：“祭者，察广，清唐彪《读书作文谱》卷十一称其用有四：祈祷雨也，以善逮鬼神之谓也，善乃逮，不可闻见者，故旸，驱逐邪魅，干求福

3、泽，祭奠死者。[1]前三类诉求对谓之察。”“祭之为言，际也与？”[5]象是神灵，属于祷告一类，并无哀伤意味；第四类祭“际”和“察”，就其引伸而言，表明主祭者在冥冥奠亡灵，其潜在语境是生者与死者对话，表达生者对中自以为与鬼神相接。可见，古代祭祀的目的是通天死者的哀悼、评价、赞颂、祝祷、怀念、祈求等多种多地、事鬼神。样的情感或意愿。本文将这一类施用于死者的祭文祭祀者预先写好祭文，祭祀时诵读。祭文的内容称为悼祭文。以下研究其文体之发生、定型的过程及当然是根据祭祀对象和祭祀意图来决定的。《文心雕其形态。龙·祝

4、盟》云：“若乃礼之祭祝，事止告飨；而中代祭文，兼赞言行。”[6]这就是说祭祝神灵主要是“告诉”一、汉魏时期———悼祭文体形成和“奉飨”，而祭悼死者则除“告飨”外，还要有对死者赞誉评价的内容。生者祭奠死者，可能以“赞言行”为祭祀是人类古老的精神活动。《说文·示部》曰：主，也可能以诉哀情为主。或赞或哀，取决于生者与“祭，祭祀也。从示，右手持肉。”[2]其甲骨文像以手持死者的亲缘距离或时间距离。以诉哀为主的祭悼文肉祭祀神灵意，是个会意字，本义即祭祀。祭又有字先秦就有，近人徐昂《文谈》卷三《论制作·哀祭》“际

5、”义和“察”义。如：云：“秦人之哀三子，卫人之哀二子，《黄鸟》、《乘舟》，《孝经·士章》疏云:“祭者，际也，人神相接，乃哀祭之体所由始，至唐宋而文盛矣。”[7]他举的例故曰际也。”[3]子是诗歌。《尚书大传》曰：“祭之为言，察也，荐至也，任昉《文章缘起》：“后汉车骑郎杜笃作《祭延钟言人事至于神也。”[4]文》。”[8]这是目前见诸记载的最早以“祭”标题的祭收稿日期：2009-02-03作者简介：张海鸥（1954—），男，河北围场人，中山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古代文学研究；谢敏玉（1974—），女，

6、广东佛山人，中山大学博士生，从事古代文学研究。·84·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27卷文，已佚。另有东汉縢辅《祭牙文》，现存残句，祭祀将《吊屈原文》、王粲《吊夷齐文》等。帅的牙旗，非悼祭死者。刘勰说“中代祭文，兼赞言悼祭文在发展过程中受到其他哀祭文体的影行”,他说的“中代”当是指汉魏时期。他认为汉魏时响，特别是诔文。诔文文体最早出现，汉魏时已成熟期的祭文兼有赞言行的功能。“赞言行”的祭文当然定型，以四言韵语为主，先述德后写哀，这是汉诔的是悼祭死者之文。现存完整的悼祭文，最早是曹操主要特

7、点。《祀故太尉桥玄文》从内容到体式，都明显《祀故太尉桥玄文》，也是笔者所见汉魏时期唯一留受到当时诔文创作的影响，也是先述德后写哀思和存的悼祭文。其文云：悼念，语体以四言句为主，修辞风格古朴、肃穆。这些故太尉桥公，诞敷明德，泛爱博容。国念明写作特点影响着后代悼祭文的创作。训，士思令谟。灵幽体翳，邈哉晞矣。吾以幼年，《祀故太尉桥玄文》的命名方式却与诔文、哀辞逮升堂室，特以顽鄙之姿，为大君子所纳，增荣不同。诔文与哀辞分别题为“……诔（文）”、“……哀益观，皆由奖助，犹仲尼称不如颜渊，李生之厚辞（词）”。标题

8、中的“诔”、“哀”虽属动词，但与中心名叹贾复。士死知己，怀此无忘。又承从容约誓之词“文”、“辞”“词”连在一起，“诔”、“哀”表示文体区言:“殂逝之后，路有经由，不以斗酒只鸡过相沃别。而《祀故太尉桥玄文》则以“祀”为标题首字，带出酹，车过三步，腹痛勿怪。”虽临时戏笑之言，非宾语对象，尾字“文”表示与诗、赋等文体区别。祀、祭至亲之笃好，胡肯为此辞乎?匪谓灵忿，能诒己近义，后世悼祭文多以“祭……文”命名。悼祭文的结疾，怀旧惟顾，念之凄怆。奉命东征，屯次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