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被告人口供规则_陈瑞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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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刑事诉讼法修改专题研究法学杂志·2012年第6期论被告人口供规则陈瑞华(北京大学法学院北京100871)内容提要:“两个证据规定”和我国《刑事诉讼法(修正案)》的相继颁行，为被告人供述和辩解的运用确立了一系列新的证据规则。概括起来，这些规则大体包括口供自愿规则、口供排除规则、口供印证规则和口供补强规则，前两项规则都是与口供的证据能力密切相关的规则，而后两项规则则涉及法律对口供证明力的限制。准确地理解这些口供规则的含义以及立法背景，对于从理论上把握我国刑事证据法的发展脉络将是十分有益的。关键词:被告人供述自愿性排除规则口供印证规则口供补强规则一、引言疑。又假如将被告人的有罪供述分为庭前供述和我国

2、1996年《刑事诉讼法》围绕着被告人供述当庭供述的话，那么，被告人庭前供述的合法性经和辩解的审查判断问题，曾确立了一些基础性规常会受到被告方的挑战。至于辩护律师，在法庭上则。例如，在证明力方面，法律强调对一切案件的以被告人“受到刑讯逼供”为由，要求法庭审查被告判处都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也就人供述笔录的合法性，甚至申请将这种笔录排除于是不夸大口供的证明作用，要求“只有被告人的供法庭之外，这几乎成为一种程序上的常态。与此同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时，被告人供述和辩解在证明力上也经常会面临争刑罚;没有被告人供述，证据确实、充分的，可以认议。尤其在被告人庭前作出不

3、一致的供述或者当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又如，在证据能力方庭翻供的情况下，法庭经常会面临对其真实性判断面，《刑事诉讼法》则要求侦查人员“依照法定程序”的难题。究竟是采纳被告人的供述还是无罪辩解，收集包括被告人口供在内的各类证据，“严禁刑讯究竟是采纳被告人庭前供述还是当庭陈述，这成为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困扰几乎每一个初审法院的制度难题。不仅如此，集证据”。在被告人做出有罪供述的情况下，法庭即便对其证《刑事诉讼法》对被告人供述和辩解所作的上据能力和证明力都不持异议，也会面临一个司法证述原则性规定，在实施过程中出现了很多问题。在明方面的难题:在被告人作出有罪供述，特别是供被

4、告人供述和辩解的审查判断问题上，有越来越多述了几乎全部犯罪构成要件事实的情况下，法律没的问题需要得到立法的规范和解决。假如将被告有确立认定被告人有罪的具体标准，结果造成司法人供述和辩解分为有罪供述和无罪辩解两个部分裁判的混乱和无序。的话，那么，控辩双方对于被告人辩解的合法性很2010年由最高法院会同其他四个部门颁布实①少发生争议，却会对被告人供述的证据能力提出质施的“两个证据规定”，首次确立了我国的刑事证作者简介:陈瑞华(1967－)，男，汉族，山东聊城人，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教授。①2010年6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司

5、法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办理刑事案件排除非法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和《关于办理死刑案件审查判断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对这两部司法解释，本文分别简称为《办理死刑案件证据规定》和《非法证据排除规定》，或者一并简称为“两个证据规定”。·46·法学杂志·2012年第6期刑事诉讼法修改专题研究据规则。作为具有司法解释效力的规范性文件，这大变化，对被告人供述和辩解规则做出理论上的解两个证据规定对被告人供述和辩解的证据能力做释。笔者将从被告人的诉讼地位入手，分析被告人出了具体规范，确立了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其中针供述和辩解的性质，在此基础上分别讨论被告人口对“采用刑讯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被告人供述供的自愿性、排除

6、规则、印证规则和补强规则。在和辩解，确立了“强制性排除规则”。而对于那些在这些口供规则的背后，其实存在着一些非常重要的取证程序上存在不规范情况的“瑕疵证据”，两个证理论线索。本文的主要使命就在于将这些理论线②据规定则确立了“可补正的排除规则”。为对被告索做出较为系统的梳理，以加深人们对被告人口供人翻供的情况进行有效地规范，“两个证据规定”还运用规律的认识。确立了口供印证规则，从而为法院在被告人供述和二、被告人供述的自愿性辩解之间进行选择确立了可操作的法律标准。“两(一)被告人供述自愿性的含义个证据规定”还确立了口供补强规则，对于法院依在理论上，被告人同时具有当事人和言词证据据被告人有罪供述来认

7、定有罪的标准做出了明确提供者的诉讼角色。作为当事人，被告人享有辩护规范。权，可以委托或者被指定律师进行辩护活动，并可继“两个证据规定”之后，2012年通过的《刑事以提出无罪或者从轻、减轻、免除刑罚的辩护意见，诉讼法(修正案)》在规范被告人供述和辩解的证据因而可通过行使诉权来影响裁判的结局。但与此能力方面，又确立了一些新的证据规则。该修正案同时，被告人无论是在审判前还是法庭审判过程中重申了“两个证据